Linkage.

【雙艾】深紅之星

×浪漫的架空AU注意、請不要細究。

×我好慫，我覺得我不敢打CPtag了。

×3000字大挑戰

＊

房門被粗暴地推開，隨後出現了穿著暗色衣裝的金髮青年，臉上透露著疲態。艾伯李斯特坐在深紅的單人沙發上，聞聲才從書中抬頭看他，面帶微笑地說了句：

「辛苦你了。」

「我真覺得我應該放個假了。」名叫艾依查庫的金髮青年沒好氣地說，他脫掉黑色的皮手套，隨意地丟在門旁的小圓桌上。

「比起說這個，拿到手了吧。」艾伯李斯特合上書本，向艾依查庫伸出手。艾依查庫見自家少爺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無奈地從腰側的拉鏈裡掏出一塊被布包起來的東西，然後安穩地放在艾伯李斯特的掌中。

灰絨布像是花瓣般展開，中心是一顆透亮的藍寶石，打磨得光滑的寶石頂部呈現出六芒星的模樣，星線完整又明亮，隨著手指的轉動亦會產生變化。

「和傳聞一樣美麗，差不多可以通知羅德里格斯子爵了。」艾伯李斯特把藍寶石再度包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入貼身馬甲的口袋。

「算是完成一宗交易了吧。」艾依查庫開始除去身上的通訊設備與一些纏身的工具，這次從一位伯爵家的保險櫃中偷取這顆星光藍寶石實在是花了不少精力。摸爬滾打都經歷過了才到手的寶物，艾伯李斯特卻一點也不激動，那雙眼睛依然平靜如水。

或許是因為他不曾欣賞過任何「寶物」，僅是當是販賣出去的商品。艾伯李斯特搜羅來世上各種珍稀的瑰寶，再以高價賣給那些貪婪的收藏家們。無論有多怪異、多稀奇的商品都能偷到手，再從中賺取暴利。

雖說艾伯李斯特做前期準備、中期輔助以及後期處理，但親自下手偷的艾依查庫也承受了莫大壓力的那方。儘管每次的計劃都天衣無縫，憑藉艾伯李斯特全面的支援與艾依查庫的隨機應變，最後都能化險為夷。

──如果能多體諒下我就好了。艾依查庫無奈地想著。就在這時，艾伯李斯特放下電話聽筒，轉身開口，話音未落，他就知道句子的內容是什麼了。

「艾依查庫，我有新目標了。」

艾依查庫的直覺精準無比，他對此略感得意。

「詳細計劃在你回來之前就制定出來了。」艾伯李斯特從辦公桌抽屜中抽出一卷紙，顯然是這座城市的規劃圖，指尖的前端是一座鋼鐵高塔，用著一貫冷淡的語調說道：「……深紅之星，就藏在這個地方。」

「深紅之星？又是寶石嗎？」艾依查庫有點嫌棄，剛偷來的寶石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想到又要偷寶石就不高興得皺起眉頭。但他總不會違背艾伯李斯特的意思，畢竟他從小開始就作為僕人，服侍著華倫斯坦家少爺。

「明天中午出發。」艾伯李斯特把規劃圖捲起來，下一句話倒是出乎艾依查庫的意料：「這次我要親手拿到。」

＊

步行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汽車在馬路上川流不息地駛過。受到深秋的天氣影響，人們都穿起了風衣，戴起了帽子。艾伯李斯特依舊是一貫紳士貴族的做派，穿著筆挺的雙排釦厚呢風衣，修長的身段與俊秀的面容引來不少目光。

艾依查庫不太能理解他這樣的著裝有何用意，還是說這是上流社會怪盜的必備衣裝嗎？

「艾依查庫，你在這裡等我。」

兩人停在一棟建築物的大門前，艾伯李斯特如此說道。隨後，身影消失在了旋轉玻璃門後。艾依查庫無聊地靠在門旁的牆壁上，街上每個路人似乎都有著自己的日程，急著去完成、急著去規劃，而自己反而一派悠閒地在觀察。

什麼寶物讓艾伯那麼喜歡啊？艾依查庫連這次要盜取的寶物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既然艾伯李斯特已經做好了計劃，展現出了平時沒有的幹勁，那自己也不多問，只要跟著走就可以了吧。

畢竟他的計劃從來都是萬無一失的。艾依查庫對著與自己無關的人群點了點頭，純粹是讚同一下自己的想法。

「可以出發去下一個地方了。」艾伯李斯特不知何時已經出來了，站著了艾依查庫的右邊，視線的死角讓他沒辦法察覺前者的到來。

「事情辦完了？」

「嗯，已經把貨物交出去了，還獲得了一些額外的東西。」艾伯李斯特露出微笑，把手按在大衣的口袋上。

……難怪穿得那麼正式，果然是一切都是跟著計劃進行的。艾依查庫想想果然還是艾伯李斯特想得周詳。

跟著艾伯李斯特的步伐前去，不知不覺兩人步入了一條幽靜的街道。橘紅、金黃，落葉交疊鋪滿了石街，皮鞋踏在路上感覺有些軟糯。午後的陽光透過逐漸光禿的枝椏落在身上，如此柔和怡人。乾燥又清爽的空氣夾帶著樹木的香氣，深秋的景象隨著呼吸被烙印在身體中。

「竟然已經秋天了嗎？」艾依查庫與艾伯李斯特並肩走在行人道上，路上唯有風吹動枯葉時候的沙沙聲以及兩人低聲交談的細語。

「艾依查庫你不怎麼留意季節變化吧。」

「我公務繁忙啊──」艾依查庫故意踢起腳邊的落葉，看見別人困擾的樣子反倒是笑了起來。艾伯李斯特看著他孩子氣的行為只是露出了苦笑，不說一句話。

看起來是晴天呢。艾伯李斯特抬頭看著無雲的天空，猜測入夜後的天氣。

「欣賞大自然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艾伯。」艾依查庫笑著調侃他。

「細節決定成敗。」艾伯李斯特推起滑落鼻樑的眼鏡，加快了腳步並說道：「在入夜前到佩雷斯高塔。」

艾依查庫聽罷放棄了用踢樹葉的方法嚇走那些鴿子，轉而緊緊跟上艾伯李斯特的腳步。遙遠這條街的盡頭，能看到佩雷斯高塔的塔頂閃著紅燈，隨著前進的步伐，塔身也跟著浮現出來。

佩雷斯高塔是這座城市的地標，本來作為接收電波的用途，如今僅是一座觀賞性的建築物罷了。艾依查庫知道一條路可以更快到達高塔，但想到剛才繞遠走去的街道，滿溢著秋色的美景的確讓人心情愉悅，大概又是貴族怪盜艾伯李斯特的做派吧。

看著挺近，走著還是有些距離的。兩人到達的時候，已是入夜時分。夕照染得雲彩一片橘紅，天空一隅的深藍肆意吞噬著餘暉。塔底下人山人海，像是要在晚上舉行野餐大會一般帶上了野餐布和食物。大人們邊吃著麵包邊談天，不少孩子拿著望遠鏡抬頭在入夜的天空四處張望。

艾伯李斯特領艾依查庫到高塔後的入口，避開了擁擠的人群。順著塔內的鐵樓梯旋轉而上，腳踏在階梯上發出響聲，艾依查庫依然不解而艾伯李斯特也依然不作解釋。

樓梯後又是電梯，幾經周轉，兩人終於來到了目的地。艾伯李斯特將鑰匙插入鐵門的鑰匙孔，有些艱難地轉動開來。推開門後，迎面吹來清涼的晚風，撩得艾依查庫的髮絲飛揚，臉頰有點癢。建築物星羅棋布地在高塔露台下展開，交錯的光點編成一張細密的網，站在高處早就聽不見底下喧囂的人聲，仿佛一切都是如此安靜。

低頭看手錶，隨後拿出望遠鏡的艾伯李斯特在天空中尋找什麼似的，隨後才放下望遠鏡，轉身對艾依查庫說：

「艾依查庫，拿出望遠鏡，把深紅之星找出來吧。」

艾伯李斯特的聲音在風聲中有些不清晰，他指向某個方向。艾依查庫熟練地從風衣中掏出望遠鏡，靠近欄杆旁循著方向查看，甚至往下看了，卻還是沒看出什麼。

「艾伯，你要我看寶石還是……深紅之星是個人？！」

艾伯李斯特歎了口氣，伸手托起他的望遠鏡。

「深紅之星是指火星。今天是火星離地球最近的時刻，肉眼也能觀測到。」

艾依查庫看著望遠鏡中圓形的視線範圍中，的確有一顆紅色的星星。

「……搞什麼啊，我可偷不來星星。」艾依查庫放下望遠鏡，轉頭看著艾伯李斯特，但後者並不接他的話，不準備解釋。

「這個假期還不錯吧。」艾伯李斯特雙手撐著欄杆，微弱的光線把他臉上的輪廓打得柔和，看不清表情卻感覺出他嘴角飽含的笑意。艾依查庫雙手架在欄杆上，托著腮說：

「我假期寧願在家裡混吃等死呢──不過，這樣也不錯啊。」

回想起今天艾伯李斯特故作正經的樣子，好像還真有這麼個寶物似的，他不禁笑了出來。

「深紅之星啊……艾伯你竟然把星星當寶物啊。」

「我的寶物不是星星吧。」艾伯李斯特這麼說著的同時，對上了艾依查庫的眼睛，後者有些羞赧地別開了臉。塔下繁華的都市喧囂被過濾了，只剩下深紅之星安靜的照耀著兩人。

Fin.//